四川在线消息(李超 曾鸿伟 记者 吴楚瞳 邓童童)金秋,阳光煦暖,西部战区空军航空兵某师停机坪。“轰隆隆……”之声渐次清晰,一架运-9运输飞机穿过云层、对准跑道、稳稳降落。陈金兰步下弦梯,阔步走在阳光下。身旁,是她同机组的战友。
陈金兰,空军航空兵某师特级飞行员,空军首位运-9飞机女机长。刘应华 摄
陈金兰与战友执行远海训练任务。刘畅 摄
陈金兰,特级飞行员,全军唯一的运-9女机长。21年间,安全飞行4500余小时,驾驶过多种机型。荣获空军飞行员银质奖章,出色完成过数十项重大任务……40岁的陈金兰正处于一个飞行员的黄金年龄,却未忘记爱上飞行的初心:“白云为我铺大道,东风送我飞向前……”她唱起了飞行员们最喜欢的《我爱祖国的蓝天》,用这首歌,庆祝11月11日中国空军的69岁生日。
机长陈金兰(中)和机组人员走入机场,准备登机。
机长陈金兰和机组人员登机。向宇 摄
小身躯蹬起“大力神”
陈金兰身高只有1米6,而运-9是一款重逾60吨的国产中型战术运输机。驾驶舱内,陈金兰一气呵成,操控电门,拉杆蹬舵,加速、再加速,“中国大力神”划破长空,跃上云端。
2014年,陈金兰请命从运-7飞行员“跨度”到运-9飞行员,同批受命改飞的,都是运-8的男飞行员。运-8与运-9系统相近,无论是操纵熟悉度,还是力量,陈金兰都与他们不在同一条“起跑线”。
每次飞行前,陈金兰都会早早进场检查接收飞机,做好飞行前的各项准备工作。刘畅 摄
飞行前,陈金兰在布置任务。向宇 摄
2015年,陈金兰第一次接受运-9机长考核。时隔3年,当时的考核场景依然历历在目。在那次考核中,在距离跑道一公里、高度70米、着陆倒计时20秒时,考官丢下一句“飞机交给你了”,并将飞机偏离轨道后故意“刁难”她。“不能为自己找性别之分的台阶。”失败后陈金兰鼓励自己,“要经得住打击”。
加大体能训练强度,增强腿部和上肢力量,刻苦钻研驾驶技艺,熟记操作使用规程,虚心向老飞行员请教技术要点……3个月疯狂训练后,再战运-9机长考核,陈金兰成功了。
小女子从无恐惧之心
一次兵员投送任务,运-9在夜幕中飞行。机上气象雷达大片显示红色(雷雨天气)。透过舷窗,看到雷电像烟花一样点亮远处的天空。为了避开雷雨天气,陈金兰握紧驾驶杆的同时,明确机组分工,密切注视地平仪的变化,严格控制过台高度和飞机的方向位置。飞机离地的距离越来越近,300米,200米,100米……就在下降高度60米,距跑道一公里时,跑道出现在眼前……2分40秒后,在陈金兰和机组人员的精准操作下,飞机安全降落。
陈金兰驾驶飞机飞赴目标空域。刘畅 摄
西部战区空军运输航空兵某团运输机千里机动至陌生地域,不断锤炼远程投送能力。刘畅 摄
飞高原、穿雷暴、过沙尘暴、作为长机编队飞行……成为运-9女机长这两年多时间里,陈金兰执行任务时多次遭遇险情,次次惊险中她心中从来没有一个怕字:“干我们这行哪能怕,怕就干不好。”
再苦、再难、再累,她也没怕过,从19岁进入航校成为新兵就如此。
1997年,19岁的陈金兰经历层层筛选,进入我国第7批女飞行学员队伍,成为第七批22名女飞行学员之一。
航校1年零8个月新兵生活,发动机原理、空气动力学、气象学……理论要比机械师强,拉练、旋梯、滚轮、单双杠、跳台,体能训练强度不输其他兵种。
陈金兰在塔台指挥飞机起降。张仲波 摄
飞行中,机长陈金兰仔细研究航线。杨恩懿 摄
“苦啊,咋不苦。”
“没有怕,一生中都没有怕过。”
“旋梯那么高,每个人都有第一次,上那个梯子就尖叫。有一次鞋带没系好,差点儿摔出去。”
“第一次上飞机跳伞,几百米高,喊了1、2、3,我就闭起眼出舱了。”
……
陈金兰回忆起当年初入部队进行的操练课程,即使是老飞行员,也要不断练习保证身体素质。向宇 摄
陈金兰讲述自己的飞行经历。向宇 摄
从19岁到今天,陈金兰人生的大多数时间都与飞行有关。成长为运-9女机长后,她的“不害怕”更加坚定:“女同志当机长,一个小女子,大家要把生命安全交给你,大家都有家庭,你要取得大家的信任才能上去。”
于是,飞跃高原突遇气流,她沉着改为全手动驾驶;未知条件演习,执飞长机(编队飞行中的带队飞机),率编队成功穿越雷暴、沙尘暴;空时十余小时,奔袭数千多公里,长航南海,她亦从容不迫。
运动会上,陈金兰参加仰卧起坐比赛。向宇 摄
戎装下的万种柔情
营区里,陈金兰骑着自行车穿过,路过的士兵喊了声:“兰姐!”掉头掩嘴偷笑:“整个营区,就兰姐的自行车是粉红色的。”穿上军装英姿飒爽的陈金兰,内心住着一位少女,背包上挂着公仔;手机里,有一堆儿子的视频。
翻开手机中的相册,长发的陈金兰、穿旗袍的陈金兰、头顶花环的陈金兰跃然而出:“改飞运-9的时候,我把头发剪了,经常飞到晚上十一二点,洗头不方便。”两年多以前,陈金兰预订了一组艺术照,想为儿子庆祝10岁生日,但儿子现在12岁了,照片仍没照上:“上一次正儿八经照全家福,还是毛毛(儿子)3岁的时候。”
陈金兰参加乒乓球比赛。向宇 摄
陈金兰的营区在成都郊区、儿子在成都市区上学、丈夫则在外地服役,一家三口相当于三地分居。陈金兰的家乡在重庆大足,她的飞行梦,源自少女时期,一抬头就能看到天空中飞过的军机。现在,因为太忙碌,她一年至多能回一两次家乡。
鲜有时间陪伴家人,让陈金兰难免惆怅。但当她穿上军装,提上飞行包,整个人又变得坚毅:“为了祖国的飞行事业,这也没什么。”
新闻名词:运-9运输机
运-9运输机是我国拥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中型战术运输机,主要担负空运、空投、空降和救护等任务,最大航程达5600多公里,最多可空降96名全副武装的伞兵。因与美国C-130“大力神”运输机的各项战术技术指标相当或者接近,被网友称为“中国大力神”。这类运输机在目前世界各国使用最为广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