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希腊神话说,普罗米修斯盗天火照亮尘世。
马克思说,我就是普罗米修斯!
在20世纪上叶的中国,也有这样一群普罗米修斯:他们将马克思主义的光亮带到黑暗不知方向的东方古国,用理论照亮新中国的前路;
他们将信仰的星星之火,燃成锐利的理论武器,燎原旧世界,催生新中国。
我们称呼他们为:追光者。
他们追逐的马克思主义真理之光,穿过了旧中国的阴霾,正在一代代共产党人的呵护下,飞向时代前沿,点亮新时代的光荣梦想。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曾深刻指出的,“马克思给我们留下的最有价值、最具影响力的精神财富,就是以他名字命名的科学理论——马克思主义。这一理论犹如壮丽的日出,照亮了人类探索历史规律和寻求自身解放的道路”。
回望来路,我们同样不能忘记一路用理论守护中国稳健生长的他们。
今天介绍的追光者,是让普罗大众从剥削中觉醒的陈唯实。
一、一个被剥削的无产阶级
马克思说,“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看到这句话时,陈唯实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砰的一声,击中了。
那是1934年,他仅仅21岁,却已经深刻体会到剥削的罪恶。
他的父亲,因为土豪劣绅的迫害,在他面前永远地闭上了眼睛。那时,刚刚从南洋打工回来的他正兴奋地策划着未来——用这些积蓄重回学校,念书考学,让父亲过上好日子。
可他一辈子辛苦劳作的父亲,失去了等他读书改变命运的机会。
在南洋,14岁便被资本家逼着夜以继日的工作,他埋头苦干;挣的钱勉强维持用度,吃不饱穿不暖,他咬牙坚持。
可当他捧着一点微薄的积蓄和满满的希望回到家乡,却亲眼目睹父亲的死时,这些年遭受的委屈,终于喷涌而出。
一腔悲愤,一腔孤勇。
他意识到,乱世之中,不可能有偏安一隅的安稳日子,唯有投身社会洪流,才能改变命运,乃至改变时局,变革社会。
于是,他离开老家广东,来到当时时局的中心,北平。在这里,他想自学写文章,来揭示社会的黑暗,唤醒更多曾经跟他一样逆来顺受的人们。
藏书丰富的北平图书馆吸引了他的目光。
恰好身无长物的他没钱买煤取暖,便干脆一日日呆在图书馆里,取暖读书。一开始,他研究的是文学,有一日,书架上一本有关马克思的著作吸引了他的目光。
书中,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罪恶的揭示、对剩余价值的阐述击中了他的心脏。
这正是他曾经历而仍感困惑的。
“资本家招募工人从事高强度的劳动,却只付给他们极少的工资。”“工人在必要的劳动时间之外,创造的新的价值,本应归工人所有,但是却被资本家凭借对企业的所有权无偿独占,这就是资本家剥削工人发财致富的秘密。”
这样露骨揭示社会现状的政治经济学让陈唯实对马克思的理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政治经济学到哲学,书中的无产阶级、革命斗争等词眼点亮了他心中的光亮,一条哲学的救国救民之路,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那段时间,他几乎把图书馆内所有哲学方面的书都读过了,并详细地做了笔记,同时,他还搜集了1927年以来翻译出版的所有哲学资料。
他明白了长久以来遭受剥削的根本原因,也明白了农民、工人这些穷苦大众如果不联合起来反抗,就永远不可能摆脱这样的生活。
他也渴望,让更多曾经和他一样被剥削、被压迫的劳苦人民,像他一样觉醒。哲学到大众中去,才能发挥它应有的力量。
于是,他出发了。
二、一个战斗的马克思主义者
1935年,陈唯实告别了同乡,来到上海。
听说这里风云际会,进步作者、马克思主义宣传读物交织。他想在这里,实现自己“哲学为劳苦大众服务”的志愿。
可上海的景象并不如他想象中美好,他后来写到,“偌大一个上海,被帝国主义割据为一块一块的租界,在租界上挂的是帝国主义的旗子,行使的是帝国主义的法律。”
“帝国主义分子掠夺、虐待以致屠杀中国人民是合法的,连公园门口也挂着‘中国人和狗不准入内’的牌子。”
在上海街头挑衅、制造事端的日本人,因为不会受到惩处,而愈发变本加厉。民族危机空前,国民党却忙着宣传为资产阶级服务的哲学,以麻木民众,维护自己的统治。
这种形势下,在思想领域掀起抗日思潮,促进普罗大众觉醒,走向抗日抗战,是每一个马克思主义者的使命。中国左翼文化总同盟应时而生。
陈唯实也加入了这一场文化界的统一战线之中。
当时社会上有一种论调,认为辩证法不始于也不适于中国,是从外国舶来的“危险激烈性的东西”,借此掀起反对马克思主义的思潮。
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受益良多的陈唯实,对于这种可笑的谬见,凭着在北平图书馆的丰厚积淀,洋洋洒洒写出《通俗辩证法讲话》来予以有力回击。在书中,他还特意专开一章,讲述“中国古代哲学上的辩证法”。
例如,陈唯实指出,“古人作易经,是观察天地、鸟兽、人类、万事万物的结果而发现的一种法则。”易就是“变易”,“这就是说,宇宙一切事物都是不断运动变化的”。
《易经》中“刚柔相推,而生变化”的说法,形象阐释了辩证法中的矛盾说,“宇宙一切事物内部都有两个对立的因素,由于它们的相互矛盾、相互转化,而形成事物自身的运动变化”。
从易经、老子,到庄子,辩证法延续在古代哲学的思想中,不止中国古代有,希腊的古代也有,只是到近代黑格尔等人的发展,辩证法才开始形成系统的学说。
可以说,辩证法是客观的真理,普遍存在于一切事物中,绝不是人的头脑创造出来的怪论。
而这种变化的观点,在马克思的唯物辩证法下,应用于社会与实际,就是马克思主义者所说的“认识社会、改造社会”——只有人民大众认识到自己被奴役压迫的命运,才能奋起革命,推动社会制度的变化。
因而,进步的青年更应树立科学的、辩证法思维的人生观与价值观,这是“社会革命的精神武器”。
这样一本通俗的、实用的辩证法大众读物,一经出版,便成了畅销书,在短短6个月内印行了3次。
后来,陈唯实又在《新哲学体系讲话》一书中,更进一步阐释了他“改造社会”的观点,“资产阶级物质文明的罪恶,并不是物质本身的罪恶,而是社会制度的不合理的罪恶所使然。因此,要想过上真正的人类生活,就必须实现社会制度的变革。”
或许是曾亲身体会过被压迫奴役的苦,才更知抗日救亡、中国解放的意义;也才更知,一个战斗的马克思主义者,该如何用手中的武器,来推动一个新世界的到来。
(文/雁丘 朗读:田萌 音频制作:曾慧 视频制作:张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