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新闻·东方今报【在人间·深稿计划】记者
父亲的案子开庭,张阿琴重返老屋。她站在窗外追思,“父亲生前曾亲手种下一棵花椒树,他不在后也枯萎了。母亲生前曾说花椒树是父亲的魂。”
张阿琴、张阿丽姐妹俩走的路充满辛辣刺鼻的花椒之味。
1994年,父亲张某恒被同村16岁少年捅伤致死,彼时,张阿琴9岁,张阿丽11岁。之后其母因车祸去世。姐妹俩辍学辗转全国多地边打工边追凶,30岁左右才分别成家。嫌疑人2019年落网,2020年11月案件开庭。
漂泊多年的张阿琴在老屋常想,假如父母亲还在,姐妹俩会读完大学,不会缺失父母的关怀,自己的孩子会有外公外婆的疼爱。等庭审结果出来后,她希望“仇恨到此为止,不要带给下一代。”
重返老屋
天蒙蒙亮,气温只有7度。冬日乡村的早晨异常寂静。张阿琴已经醒了。
父亲案子开庭前后,阔别故居多年的张阿琴有了好好感受老屋的机会。湖南省慈利县洞溪乡洞溪村五湾组,这是她出生的地方,有一家四口人的幸福时光,有父亲被害、母亲遭遇车祸离世的悲伤记忆,也是姐妹俩外出漂泊的起点。
开庭前后的这段时间,张阿琴多半在老家待着,她去乡里赶集,一遍遍重返老屋,拍下房前屋后照片,不断陷入回忆。“回忆过去挺让人难受,但是有时候又不得不去碰触。这次回老家,我想拍一些美好的东西,希望能忘记不开心,留下美好的记忆。”
父母亲相继离世之后,张阿丽、张阿琴辍学外出打工,新疆、四川、广东是待得最久的城市,老屋再也没有回去过。28岁,张阿琴成家,长居广东;31岁,张阿丽成家,就在本村。那一年是2015年,为见证姐姐的婚事,张阿琴第一次回去。
老屋的位置靠近市场和车站,又毗邻小学。张阿琴父母亲在世时,家里环境相对不错,儿时家里还开着杂货店,是街上除了供销社之外的唯一一家杂货店,售卖各种生活用品,每天购买东西的学生和邻居络绎不绝。
张阿琴记得,家里曾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那是全村第一台电视。学生们最喜欢的就是放学了去她家里看动画片。
如今,老屋租给了两户人家,一户弹棉花,一户补锅底;一户月租100块,一户月租40元。弹棉花的租户大姐养了条大狗,见到张阿琴觉得陌生,叫的挺凶,她先是心中一乐又觉得酸楚,这本来是自己的家……
一靠近老屋,回忆就涌上张阿琴的心头,像溪水哗啦啦往外流淌。她在老屋窗下久久站着,想到父亲生前种的一棵花椒树。
“就在老屋的右边小斜坡上,它的枝条肆意伸展,枝叶非常茂密,每年八九月就会结满绿红色的花椒,离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刺郁浓香的花椒味儿。”张阿琴回忆,每当这时就会引来很多邻居过来讨要花椒,母亲总是欣然同意。那时候的她最喜欢猫着腰、弓着背在满是刺的花椒树下,钻来钻去,窜到外面的大马路上去。
这棵记载了张阿琴童年很多快乐记忆的花椒树,在其父亲被害没多久也枯萎了。“母亲生前说花椒树是父亲的魂,父亲走了。他的魂也就跟着消失不见了。”现在老屋后面又种了一棵新的花椒树,张阿琴看着、想着、盘算着:“过几年它又长高了,又可以结很多花椒。”
令她痛心的是,父亲再也回不来了。
父亲被害
时间倒流到1994年,张阿琴姐妹俩第一次接近死亡。父亲张国恒被同村16岁的张某樊(曾用名张某标、张某樊)持杀猪刀伤害致死。
那年,张阿琴9岁,姐姐张阿丽11岁。
张阿丽记得特别清楚,父亲出事那天,她在家附近玩耍,妹妹看店,妈妈出去进货不在家。有同学跑过来跟她说了爸爸被杀的消息,她快速冲进杂货店,在收钱的木箱里抓了一些大额的钱就往医院跑,走到半路,碰到送父亲回家的亲友。“父亲抢救不过来了。亲戚和村民帮忙把我父亲抬到家里,我们两姐妹抓住他的手,跪在那里,当时就觉得天塌下来了,只知道哭。”
张阿丽后来得知,父亲因为取水灌溉农田,和同村的张某卓起冲突,过程中,父亲被张某卓16岁的儿子张某樊持刀伤害致死。
“村里的水井本来是轮流用的,他们家比较霸道,开着砖厂、种的稻田也多,用水多,不让别人用水。”张阿丽回忆说。
公诉机关指控,1994年7月2日早上,被告人张某樊的父亲张某卓与邻居张某兵在慈利县洞溪乡某村清水堰的稻田边因引水灌溉问题发生争吵。后张某卓拿着杀猪刀前往清水堰田边,张某樊与其母亲鲁某浓见状,先后朝田边走去。途中,张某樊见张某恒拿着锄头往其父亲所在方向走去,担心其父亲张某卓打不赢,遂返回家取了一把杀猪刀。
张某卓走到田边发现张某恒将水沟里的水引向自家稻田后,拿着杀猪刀朝张某恒挥舞,张某恒用锄头抵挡。交手过程中,张某恒将在二人中间劝架的鲁某浓打伤,随后逃跑。张某樊见状,遂去追赶张某恒,随后,两人在张某兵的稻田里扭打,过程中,张某樊用杀猪刀朝张某恒身上乱捅乱刺,致其死亡。经鉴定,张某恒系他人用单刃锐器多次刺击造成急性失血性休克死亡。
当日,张某樊得知张某恒死亡的消息后,逃至湖南省宁乡市某乡其小姨鲁某英(己死亡)家中,后被其姐姐张某春接至广州。被告人张某春明知张某樊是犯罪逃匿的人,仍为张某樊提供隐藏住所、财物,帮助张某樊找工作、联系鲁某英给张某樊办理户口登记。2019年,张某春在得知公安机关又在调查张某恒被杀案后,仍提醒张某樊注意行踪,帮助张某樊隐藏。2019年9月29日,张某樊在广东省云浮市某县被民警抓获。同日,张某春经民警电话传唤到案。
2020年9月17日,检察机关以张某樊涉嫌故意杀人罪,张某樊的姐姐张某春涉嫌窝藏罪向法院提起公诉。11月17日,这起备受舆论关注的“姐妹为父追凶25年”案在张家界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法庭未当庭宣判。
最新诉求
2020年11月17日开庭当天,几乎一夜没睡的张阿琴出庭。
庭审中,被告人张某春(张某樊的姐姐)认罪认罚。而张某樊则否认故意杀人,辩称其有“反杀”情节,认为自己是过失致人死亡。
“他(张某樊)当时说自己是无罪的,觉得自己没有责任,说是我爸爸打了他妈妈,他才砍我爸爸手臂上一刀,然后我爸爸要掐他的脖子,出于反抗,他才在我爸爸肚子上捅了那两刀,他是正当防卫。”张阿琴称,“我觉得他所说的这些都是狡辩,他爸爸在事发那天早上就跟他的家里人说‘今天我非得逮死几个不可’,当时张某樊也听到了,而且他爸爸也是先拿着刀过去,后面我爸爸才去。”
张阿琴认为,对方是有计划有预谋的故意杀人。
时隔26年,在法庭上终于再次见到杀害父亲的张某樊,张阿琴百感交集。“他和去年9月刚开始被抓时的状态不一样了,当时在电视里面看到他还很诚恳的样子,但开庭当天他完全是那种为自己杀人行为开脱罪责的状态。他表面上说,我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赔偿,但后面又不断强调自己是无罪的,他说自己无房无车无存款(仅有一套集资房),一身病,所以只能出于人道考虑赔偿一些。”
据《中国新闻周刊》此前报道,庭审中,张某樊称自己在案发时是因看其母亲被打,遂上前阻止,在这一过程中,其用杀猪刀刺伤了张某恒的右肢。随后,他往家的方向逃跑,张国恒在后方追赶。
张某樊表示,张某恒主动追打他,并按住他的脖子,抢他的刀,他在反抗的过程中用杀猪刀刺伤了张某恒,他认为自己的行为有“反杀”情节。
检察官则当庭提出,张某恒重伤之后还主动追击手持利器的张某樊,不符合常理。
在量刑讨论阶段,检察官提出案发时张某樊已满14周岁未满18周岁,按照刑法有关规定应从轻或减轻处罚,故建议对张某樊判处无期徒刑。
公诉人在庭上向法院提出判处张某樊无期徒刑,张某春3至4年有期徒刑的量刑建议。
“我们期待张某樊判死刑。他那么凶残的杀死我父亲,那么严重的刀伤,应该一命抵一命。如果死刑判不了,无期是我们接受的底线。”张阿琴接受猛犸新闻·东方今报记者采访时说出心中最大诉求。
此外,她还提出,要求对父亲被害一案,案件原先的承办人员进行追责。“因为他们怠于履行职责,怠于破案,怠于抓人,在当年搜集命案的证据上未尽职尽责,导致后面的证据不足。”
同时,她要求对宁乡县资福乡违规为张某樊更改户籍信息的人员进行追责。
据张某樊落网后供述,他逃跑后先在小姨鲁某英家中躲藏了十多天,后来被姐姐张某春接到广东,此后一直在广东生活,2007年左右他通过张某春再次联系上湖南宁乡小姨鲁某英,让她帮忙办个户口。随后,张某樊改名换姓,变成了1984年出生的张鑫,拿到合法身份后,2008年,他以张鑫的名义结婚生子。
“如果不是张某樊进行了更名、重新办理新的身份信息,张某樊不会成功潜逃20多年。因此,要求相关部门对张某樊办理新身份提供帮助的人员进行追责。”张阿琴说。
颠沛流离
张阿琴、张阿丽姐妹俩渴盼为父追凶能尽快有个期待中的结果。对父亲的不舍和怀念,为父亲追凶的信念感,让她们姐妹俩挺过20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熬过漫漫长夜。
父亲离世时,年仅11岁和9岁的张阿丽、张阿琴两姐妹跟随母亲生活。刚开始,母亲总带着她们两个找公安、追凶,结果1996年母亲因为车祸事故去世。
家里的长辈们聚到一起,商量两姐妹以后跟着谁生活。“母亲生前和舅舅关系比较好,我们两姐妹就跟着舅舅一起生活。一开始舅舅承诺的是送我们上大学,后来我们两姐妹考上高中,他又反悔了,说压力太大了。我辍学了,把上学的机会让给了妹妹,他还是不送。我们开始外出打工,打听张某樊会逃到哪里,就去哪个地方。”张阿丽回忆。
(姐妹俩在外务工时合影)
在她的记忆里,新疆、四川、广东是她们待得最久的地方。
两姐妹文化程度不高,年龄也小,只能做餐馆服务员、玩具厂普工等这样的活儿。张阿丽记得当年听说张某樊在四川开挖土机,就跑过去,钱基本上花完了,经常吃不上饭没地方住。“天气好可以睡公园椅子上,天冷了睡在天桥下面。”
张阿琴也对在四川的经历记忆犹新。
“我们经常吃不上饭、饿肚了,当没有钱的时候,就在公园睡、车站睡,做临时工。让人难受的是受骗。有人给我们提供张某樊的消息,结果等我们给了线索钱,找过去的时候并不是那个他,再回头找提供消息的人,联系不上了。”
两姐妹最后一站是广东东莞惠州。张阿丽称当时妹妹已经28岁了,她31岁,多年的青春和岁月就这样过去了,追凶无果,感到特别茫然特别累,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妹妹压力很大,想停下来,在惠州找到了妹夫。我也回到老家,找亲戚给介绍了对象。”
两姐妹过早经历家中变故,性格都比较敏感、懂事,也容易满足。她们对于结婚没有任何物质上的要求,仅仅提了一个想法。
“我相亲时提了一点,即使结婚以后也不会放弃为父亲的事忙活,如果能够接受就结婚,不能接受就算了。”张阿丽回忆。
张阿琴当时的想法也是如此。当时为父亲的案子奔波这么久,走在大街上看到别人都成双成对的,觉得自己年纪也不小了,而且这么多年也挺累,挺孤独的,就想安定下来,该考虑成家了,就开始接受一些人的追求。
张阿琴称,刚认识她老公的时候,就跟他详细述说了身世。“那时候就是觉得他挺实在的,挺勤劳的,一个人做很多事,真不容易。他跟我说了他小时候的事情,说跟着他不会大富大贵,但是一定会有饭吃有衣穿,我觉得跟他在一起有一种踏实的感觉,于是就结婚了。”
颠沛流离多年,姐妹俩终于安定下来,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婚后相继有了孩子。因为自己的身世,没有过多感受父母的爱,她们俩把所有的遗憾化作细腻的爱给了孩子,也算是弥补自己年少时的缺失。
也因此,张阿丽称自己得知张某樊落网后更添悲愤,“我们在找他的时候,他早就过上了稳定的生活,还有了家室,孩子比我们姐妹俩的都要大”。
父母亲
重返老家处理父亲的官司,张阿琴无比怀念父亲在的时光。20多年过去了,她仍能清晰还原自己父亲的点滴。
父亲张国恒生前曾当过民办教师,教英语和体育。张阿琴心中,父亲是一个比较严肃认真,也比较勤奋上进的人,他对姐妹俩要求很严格。“父母亲的床头有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箱,里面放了很多英语和法律方面的书,母亲说父亲在她怀姐姐的时候,都在自学法律和英语。父亲也最喜欢教我们英语,让我们看一些中英文对照的故事书,说一些简单的词汇。”
张阿琴念念不忘,父亲还会很多乐器:二胡、口琴、笛子,那时候觉得自己特别崇拜父亲,现在老屋堂屋的墙上还留有父亲的英语笔迹。
在姐姐张阿丽心中,父亲是慈父。父亲生前下班回来,张阿丽就缠着要他抱,喜欢骑在父亲的脖子上。“他即使再忙,也会陪我们玩。平时对我们不打不骂,倒是母亲忙起来时会打骂几下。”
也正是对于父亲的不舍,使得两姐妹坚定了为父追凶的信念。
而因为车祸离世的母亲,同样是两姐妹心头难以抚平的伤痛。
在张阿琴的记忆里,母亲是一个很善良、很随和,也很勤劳节俭的人,她没有多少文化,但是却教两个女儿一定要做个正直的人,叫她们要好好学习,挂在母亲嘴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穿金带银都没用,最主要的是人要用,所以一定要好好读书,其他你们不用管,只管读书就可以了。”
“母亲小时候家穷没读什么书,吃过没文化的苦,所以她不让我们做任何家务,觉得我们只管学习就可以了,哪怕大冬天的,她的手因为洗衣服手裂成一道道深深的伤口,也不让我们帮忙。”
一家四口本来过得安稳舒适,一切伴随着父亲突然离世而发生巨变。
“以前家里都是热热闹闹的,父亲一死家里就变得很冷清,母亲一个人很孤独,她经常往县里面跑,给父亲跑事情,经常又会沮丧的回来,就像家里的一根支柱断了一样,感觉我们的天都塌下来了。”
姐妹情深
父母亲相继离开,张阿丽、张阿琴姐妹俩相依为命。这么年来她们彼此互相扶持、照顾。
父亲当年刚出事后,母亲很忙,家里经常只剩两姐妹。
“第一次母亲出去的时候我心里很害怕,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很强烈,太阳快下山时害怕达到了顶点,作为姐姐要照顾好妹妹,逼着自己想出了一个办法,从家里找出很多大小不一的钉子,一个个钉在门框上,再用钳子夹弯,转过来就能卡住门,一个门至少钉了十个,窗户也钉上了,总觉得别人一脚就踢开家里的门。”张阿丽回忆。
有一晚,母亲又出去了,张阿丽觉得好像屋后有人,就拿着砍柴刀出去大声喊:“谁在那里?”然后屋后转了一圈,没发现人,回来把门关上,又拿着刀在屋里转了一遍,连床底下都没放过,两姐妹才敢睡。
姐妹俩就这样跌跌撞撞地长大,满世界闯荡,一直互相照应。
在张阿琴心中,姐姐张阿丽是一个性格比较直爽、干脆、健谈,相对比较开朗的人,自己的性格要较内敛一些。“姐姐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爸妈走了之后我娘家这边,我最亲最亲的人就只有她了,所以这份感情无可取代。”
而在姐姐张阿丽看来,妹妹张阿琴是一个非常懂事有责任心有能力的人。“她爱读书,爱写东西,有什么事不爱说。”
家中变故带给两姐妹特别大的影响,让两个原本衣食无忧的女孩子性格多少受到影响。
“小时候好羡慕有父母的孩子,她们都是有父母爱、父母保护的孩子,感觉大家都不喜欢我们,特别渴望长大,特别渴望离开这里,也特别痛恨残忍地夺走我父亲生命的那家人。包括现在长大成年,有了自己的小孩,小时候的经历还是会对自己产生影响。”
张阿琴直到现在,有时候想到家里的事、想到父母亲的案子,还会忍不住对老公发脾气,对小孩发脾气。“我觉得这样子不好。我也在努力改变自己,抚慰小时候的伤痛,毕竟自己还有现在的生活,有我的小孩,有我的爱人,他们一样爱着我,需要我。”
如今,姐妹俩交流最多的还是父母亲的案子,都在期待能有个好结果,到时候才可以放下了。
“姐姐是在湖南老家结婚,而我嫁在广东,父亲的这个事情现在人抓到了,也算是解决了一半,也放下了很多,心态跟以前不一样了。”张阿琴说。
张阿丽同样是这样的想法。“没有处理好父母亲的事,谈未来还很早。等事情彻底解决了,真正为家庭,为自己,为孩子而活。”
等待
长夜痛哭过的人,足以谈人生。张阿琴、张阿丽在无数个长夜里哭泣过,她们无法改变过去,却仍带有一丝丝幻想,假如这一切都不是真实发生的,家中两代人的命运不会因此改变,该多好。
如果没有这些变故,张阿丽认为,起码两姐妹会读书读出来,两姐妹会快乐成长,自己的孩子也会有外公、外婆的疼爱。
张阿琴也幻想过,假如没有发生父亲被害这件事,她和姐姐会是另一种完全不一样的命运。“小时候父母亲就说过,只要我们能读书哪怕砸锅卖铁也要供我们读书,我们两姐妹一定都考上大学了,家里一定过得很好,还是那么热闹,而到现在我们的老房子肯定也早就换了,换上了漂亮的小洋楼,父母亲也当外公外婆了,而我会经常回老家,过年过节就回来,跟他们拉拉家常,让小孩见见外公外婆,一家人其乐融融。”
关于以后,张阿琴透露和姐姐两个人都考虑再生个小宝宝。她觉得一个孩子还是挺孤独的,两个孩子彼此之间也会有个依靠,就像她跟姐姐两个人在人生最难的时候互相扶持一样,人生有亲人的陪伴始终幸福感也会多一些。
她们俩想过了,等父亲这个案子结束,还想给父母亲立个碑。
凛冬已至,守在老屋的张阿琴在等待案子结果,也在等待自己和姐姐早日学会放下。
对于父亲当年被害,以及和同村张某樊一家的恩恩怨怨,张阿琴最想说的是:“小时候那段伤痛给我们姐妹俩带来了太多难过的回忆,对我们的一生造成很大影响,彼此失去了太多东西,我希望我们之间的这些仇恨到我们这代就可以了,不要再传给下一代。”
大象新闻猛犸编辑:曹亚勤 见习编辑:杜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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