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子21年,岁月让曾经的漂亮妈妈青春不再,多了许多疲倦和沧桑……
21年前,唐蔚华和老公在上海经营着一家电器行,1999年8月26日,对唐蔚华夫妇来说,是他们人生的至暗时刻,那一天,他们4岁的儿子王磊被一个名叫路顺东的店员假借带其上厕所为由拐走了,并向他们索要5万元赎金。
虽然路顺东很快就被警方抓获了,但王磊却不知去向。路顺东因犯拐卖儿童罪被判无期徒刑,期间经历了两次减刑,2年后即将出狱,但唐蔚华的儿子却依然不知所踪,直到今天还未回家。
假身份入职
1999年3月,路顺东通过当地职业介绍所应聘到了她和丈夫经营的电器商行,在当时入职时他的身份信息并不是自己的,而是用的他哥哥的身份证,因此,直到后来事发,唐蔚华和丈夫以及他们在内的门店里的员工才知道这个来自广西罗城的员工真名原来叫路顺东。
“他最初就是在仓库里做理货员,一段时间后才做了营业员。”唐蔚华告诉记者,路顺东的性格内向,不怎么说话,干活也不认真,在店里干了一个多月后就被辞退了。
(路顺东)
辞退一月后 又出于好心收留
1999年5月的一天,已经被辞退了一个多月的路顺东再次来到了店里,“他当时看着很是落魄,他来之后就找到我说自己已经身无分文,已经饿了好几天了,也没地方住,想求我能收留下他。我当时看他那个样子,心里也很不好受,就想着他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也不容易,决定收留他。”
重新入职后,路顺东并未改变之前的工作状态,依然是干活不积极、不认真。即使这样,唐蔚华也并没有想过去要辞退他,“就想着我们当时生意也还可以,他离开家这么远来上海打工也不容易,就想着能帮他一把就帮他一把。”唐蔚华告诉记者,当时店里的员工都是20岁左右,她和老公则要年长他们几岁,更多的时候是把这些员工当成了弟弟妹妹。
在路顺东回来后,虽然平日里很少和唐蔚华说话,但与之前相比,唐蔚华还是会多关注一下这个小伙子。有一次,唐蔚华到店里后没有看到路顺东,就问其他店员,得知路顺东生病了,唐蔚华便来到了员工们的宿舍去探望路顺东,在了解到他还没吃饭后,唐蔚华专门给他熬了一锅粥端到了床前,并且给其买了药。
谎称带着孩子上厕所
结果一直没有回来
唐蔚华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好心并没有获得路顺东的感恩,相反的给她和丈夫等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也改变了他们一家人的命运。
(王磊父亲年轻时)
唐蔚华清晰的记得,那天上午大概10点多,丈夫去驾校考试,因为忘带身份证,她便坐出租帮丈夫将身份证送到驾校。“当时我接到了丈夫的电话让我帮他去送身份证,我想着打车过去很快就会回来,就让保姆带着磊磊先在店里等我。”
就在唐蔚华快要赶到驾校的时候,她接到了一名员工从店里打来的电话,说是保姆在为磊磊冲奶粉期间,路顺东带着磊磊到商行对面的大街的公厕上厕所,之后一直没有回来。
“他们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才给我打的电话,”接到电话后,唐蔚华立即报了警,从这天起,唐蔚华便和儿子失去了联系。
一个月后在广西老家被捕
拐走的孩子却不知所踪
在苦苦的寻找与焦急的等待中,在孩子被拐走1个月后,1999年9月28日晚10点左右,突然一个电话打到了唐蔚华家里,打电话的是广西柳州沙塘派出所民警,在电话里民警告诉唐蔚华,路顺东被警方抓获了。
路顺东抓到了,可是他拐走的孩子磊磊去哪了呢?路顺东最开始供述说,磊磊在和睦地区走失了。但在9月29日,上海警方赶赴广西提审路顺东时,对于磊磊的去向,他又说出了一个新的版本,说是将磊磊推下了罗城小长安河,民警就带着他去指认了“现场”。
而在30日回上海之后,在看守所里民警再次提审路顺东时,他又改口了,称磊磊在柳州火车站走失了。
此后在对其进行审判时,路顺东再一次改口称,他将磊磊卖到柳州一个叫古砦的乡镇,买主家里有大大的院子,可是数百民警前去查找,毫无收获。
在回沪飞机上当面向其下跪
并花钱为其聘请律师
在得知上海警方要将路顺东从广西带回上海的消息后,唐蔚华立即查询了当天从桂林飞往上海的航班,“那天就那一天航班,我就买了那个航班的机票。”
在飞行了一段时间后,内心的煎熬让唐蔚华实在是难以忍受,便来到了路顺东的作为面前,此刻的她放下了所有的尊严,跪在了地上祈求路顺东能告诉她儿子磊磊的下落,但路顺东并没有告诉唐蔚华。
在回到上海后,唐蔚华依然希望能通过一些行动来融化路顺东那颗冰冷的心,“当时心里其实想的是只要他能告诉我孩子的下落,我们能找回孩子,就不去追究他的相关责任了。”为此,唐蔚华还出钱帮路顺东请了律师。
被抓后供述准备勒索5万元
一审被判刑15年
不仅如此,在路顺东被警方带回上海后,路顺东的父亲和叔叔都到了上海,并住了一个月时间,唐蔚华负责人他们在沪期间的食宿问题。“想想我当时做的这些事都感到很可笑,我希望能感化他们、帮助他们,他们能告诉我儿子磊磊的下落,但到头来依然是什么也没告诉我。”
据唐蔚华介绍,对于磊磊的去向,之后,路顺东又供述了几个版本,但都不能自圆其说。与此同时,在对路顺东进行审讯时,他向警方交代,之所以拐走磊磊,是想从唐蔚华夫妇那里勒索一笔钱。在带着磊磊回到广西老家后,他曾多次打电话到唐蔚华家里,准备勒索5万元现金,让他们拿钱赎人,但电话一直没有打通。
记者了解到,2000年11月,上海市虹口区人民法院以被告人路顺东犯拐卖儿童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二万元。判决生效后,罪犯路顺东被交付执行。
调查发现此前他还曾绑架过一个孩子
又被判无期徒刑
唐蔚华告诉记者,在路顺东被判刑后,他和丈夫在一边寻找儿子磊磊的同时,也在调查路顺东的过往经历。后来他们通过调查发现,在1996年的时候,路顺东在广西柳州打工期间,就曾绑架过一个老板的孩子,并勒索5000元,对方付了赎金后并未报警,他在拿到钱后便将孩子交还给了对方。
在了解到这一情况后,唐蔚华一边向警方汇报,一边向检察机关提出抗诉申请。2011年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以原判定性有误、量刑畸轻为由,提出抗诉。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认为,路顺东主观上具有勒索财物的目的,客观上实施了以被害人王磊为人质,向被害人父母打电话企图勒索5万元的行为,并造成被害人王磊至今下落不明的严重后果,应当以绑架罪追究其刑事责任,依法应当判处无期徒刑以上刑罚。
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于2012年2月22日作出(2011)沪二中刑再重字第1号刑事判决,以被告人路顺东犯绑架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中国判决文书公开网信息显示,路顺东不服,提出上诉。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经过二审审理,于2012年4月23日作出(2012)沪高刑再终字第1号刑事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在服刑期间先后两次获得减刑
2022年11月即将出狱
而在服刑期间,路顺东先后获得了两次减刑,并将于2022年11月21日刑满出狱。
中国判决文书公开网信息显示显示,在路顺东送入青海省东川监狱服刑的第二年,执行机关青海省东川监狱于2015年5月8日提出减刑建议书。经青海省监狱管理局审核,报送青海省高级人民法院审理。青海省高级人民法院于2015年8月24日做出的刑事裁定书载明,“执行机关青海省东川监狱提出,罪犯路顺东服刑以来能认罪服法,遵守监规纪律,积极参加生产劳动,综合表现较好,确有悔改表现,获得监狱表扬2次,建议将罪犯路顺东的刑罚减为有期徒刑十八年,剥夺政治权利八年。”
最终青海省高级人民法院裁定,将罪犯路顺东的刑罚减为有期徒刑十九年五个月,剥夺政治权利九年;将罪犯路顺东再审改判前已经执行的刑期计算为无期徒刑实际执行的刑期期后,罪犯路顺东的剩余刑期自2015年8月24日至2023年8月21日止。
记者了解到,2018年11月20日,青海省西宁市中级人民法院做出的刑事裁定书显示,青海省东川监狱于2018年11月1日再次提出对路顺东的减刑建议书,报送该院审理。该院经审理查明,“罪犯路顺东在服刑改造期间,能够遵守监规,接受教育改造,监狱表扬奖励五次。”最终裁定:对罪犯路顺东减刑九个月(刑期至2022年11月21日止),剥夺政治权利九年不变。
唐蔚华介绍说,当自己知道路顺东即将出狱的消息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自己被拐的孩子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在唐蔚华看来,路顺东之前并没有说实话,“我其实之前想过去到监狱里面去找下他,想再问问,但心里说实在也是有很大顾虑的。”唐蔚华说,自己之前知道路顺东获得过一次减刑后,也曾计划等他出狱那天在监狱门口等着他,去问问儿子的具体下落,但在知道路顺东又获得了一次减刑后,她也准备改变计划,提前看看能不能到监狱里去再见见路顺东。
“他即将服完刑,回归到正常社会了,可我们一家人呢,我们虽然这些年一直在外面,但寻找了21年依然没能找到儿子的下落,也承受了21年的煎熬。”
路顺东的不断改口,虽无法自圆其说,但也让唐蔚华夫妇仍保留希望,心存侥幸。
虽然寻亲这条路唐蔚华已经走过了21年,一直以来并没有找到太多有价值的线索,但她并没有放弃。不仅如此,在寻亲路上,她还成为了“宝贝回家”志愿者,一边寻找自己儿子,一边帮助其他被拐家庭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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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磊:1995年4月7日出生,双眼皮,头顶有双旋,头发微卷,有一双招风耳,是AB血型。如果你身边有来历不明的孩子,或知道来历不明孩子的信息,年纪和样子与王磊相似,请与我们或公安部门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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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磊,带走你的人贩子都要出狱了
你回家的路,还有多远?
我们都在等回家
猛犸新闻·东方今报记者 米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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