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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新闻特约评论员 钱亮

卡塔尔即将在世界杯揭幕战亮相，卡塔尔队将以新的姿态，登上世界足球的最高殿堂。而一提到他们，首先备受争议的话题，就是卡塔尔的归化球员。有人认为，卡塔尔足球的崛起，包括在2019年亚洲杯夺冠，主要就是依靠归化军团。这句话，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

何出此言？首先该队确有多名球员并非出生在卡塔尔。比如后卫佩德罗（出生在葡萄牙）、穆萨布-霍德尔（出生于苏丹）、巴萨姆-拉维（出生在伊拉克）、中场布迪亚夫（出生于法国）、前锋蒙塔里（出生在加纳）、莫耶兹-阿里（出生于苏丹）等，经统计，这一群体在本届世界杯共有10人，几乎占到卡塔尔队报名人数的40%。然而，这些外来者的大多数人都是成长自卡塔尔的青训体系，确切地说，就是阿斯拜尔精英学院，他们从小吃卡塔尔的，穿卡塔尔的，活在卡塔尔当下，不光球技由卡塔尔培养，就连语言、文化、思维甚至意识形态，都几乎完全被卡塔尔化，这和传统意义上的入籍方式，还是存在本质性的区别。当然，像佩德罗和布迪亚夫还是属于从联赛中归化，但这在卡塔尔足球已属凤毛麟角。

无论在亚细亚抑或全世界，卡塔尔在足球领域中，都是最早起用归化政策的国家。除了被中国球迷广泛了解的塞巴斯蒂安、法比奥-塞萨尔，当初，就连不莱梅球星艾尔顿也被考虑其中。但很快卡塔尔人发现，这种雇佣军模式难以带来太多战斗力的提升。2010、2014年两届世界杯预选赛，卡塔尔队在十强赛中连续一败涂地，卡塔尔人也对此开始反思：到底归化战略错在哪里？

某种程度来讲，卡塔尔人的改变是应运而生。伴随阿斯拜尔精英学院的创立，他们从全世界招募英才，而且不仅局限于足球。今天，当莫耶兹-阿里、蒙塔里、巴萨姆-拉维开始在国家队层面挑起大梁时，人们热衷于歌颂卡塔尔青训战略的成功，但所有的相遇，就好似命运的安排。一方面有卡塔尔人主动为考察新丁而环游世界，这是主动性的归化。但像阿里一家，当年是为从苏丹逃难才举家移居到卡塔尔，然后在最开始，还只是进入梅萨梅尔俱乐部青训营，直至3年后才被发现并送至阿斯拜尔。

如果再算上佩德罗、布迪亚夫这一类闯荡卡塔尔联赛5年以上得到归化者，其实这是一种“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的手段。也正因此，每当归化战略遭遇质疑，卡塔尔人总是底气十足。卡塔尔当局就曾表示，“这是一种人道主义的努力，以及为卡塔尔本土球员提供竞争环境的方式。”后来，西方社会将此与侵犯人权和卡法拉制度（一种实行于波斯湾阿拉伯国家的外劳保证人制度，用于控制这些国家的外国建筑工人和家佣）联系起来，然而没过两年，国际劳工组织和卡塔尔当局又宣布对于卡法拉制度予以改革，建立非歧视性工资制度，提供相应的基金和保险政策，而这一切新政的推广，当然可以与2022年世界杯挂钩。

如今伴随阿斯拜尔黄金一代的成长，卡塔尔对于从联赛中归化外援的依赖度越来越低。再加上卡塔尔队开始注意对于入籍球员的使用，比如在2018年与瑞士队的热身赛，仅有两名首发球员出生在卡塔尔境外，争议随即有所沉寂。2019年亚洲杯时，阿联酋足协曾向亚足联申诉，称阿里和拉维没有资格为卡塔尔队效力，但最终被驳回，这又让后者的归化战略更加稳如泰山。

但凡事有利皆有弊，虽是归化，并继承先天的足球天赋，但像阿里、拉维、蒙塔里从小就生长在卡塔尔的优越条件下，思维模式早就已被卡塔尔化。所以和多数沙特人相似，这一群外来者也很容易放飞自我。于是，我们看到在卡塔尔队，根本无人登陆欧洲联赛，养尊处优已成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