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新闻记者 冯靖雯 赵朝阳 章衡/文图 审校 赵丹
直到2月6日,本轮雨雪冰冻天气才有了好转的迹象。比如河南郑州,冰雪初歇,正午时分还能看到太阳。
临近年根儿,人们对家的思念、团圆的渴望彻底释放。尽管雨雪冰冻天气早有预报,甚至有了“2008年以来最复杂春运天气”的说法,很多游子还是决定冒着风雪回家。
有人困在高速约30个小时,最难忘一位带孩子的陌生老人送来热水;有人加油遭遇坐地起价,但想回家的念头还是驱使他咬牙付了钱;有人看着漫天冰雪犯了难,没料想服务区工作人员送来军大衣和热饭……大家在路上的经历和感受不一,但他们感慨终于赶在除夕到家了。
而这场冷冽的雨雪,也该结束了吧。
故事一:高速上加10升汽油花了1200元
人物:陈先生
路线:渐江台州——河南商丘
方式:自驾
1月31日以来,暴雪、冻雨纷纷扬扬洒向河南、湖北、湖南、安徽等地。持续时间之长、影响范围之广,被气象学家定义为“2008年以来最复杂的春运天气”。
30日,河南郑州的一张“全黑”降雪预报图冲上热搜,在浙江打工的陈先生特意提前结束工作,计划在小年之前赶回河南老家。
“1月31日下午两点多,我开车从浙江台州出发,回老家商丘柘城过年。”陈先生说,当时导航显示13个小时4分钟能到老家。不曾想,还是遇上了一波雨雪天气。
陈先生走的京台高速,距离吴圩服务区还有两公里时车没油了。无奈之下,他拨打了12122救援电话。
电话挂断不久,有一个安徽滁州的手机号回拨过来,对方称添加一个救援服务的企业微信后即可送油。
经过沟通,陈先生得知送10升油收费1200元,其中线上支付定金900元,剩余尾款现场支付。“当时没其他办法只能咬咬牙买了,要不去不了服务区还得推车。”
“当时很多车堵在高速上,一动不动,服务区里也停满了车,里面的加油站油都不够加。”陈先生回忆这一路的经历称,除了买的高价油让他“肉疼”外,他还遭遇了大堵车、进不去高速服务区等经历,这一路真可谓“人在囧途”。
“我算了一下全程走了30多个小时。”陈先生说平时自驾回去则需约10多个小时。不过,2月1日晚上8点多,回到商丘柘城老家的那一刻,感觉一路上的曲折经历都不算什么了,“什么都没有回家过年重要!”
故事二:饥肠辘辘间,有人给他送来热饭、军大衣
人物:张震震
路线:江苏苏州——河南洛阳
方式:大巴
两年前,大学毕业的张震震一直在江苏苏州一家物业公司工作,在外漂泊两年多,他一心想回到老家洛阳栾川。
“我工作之余考了教师资格证,回去想当一名人民教师。”2023年年底,张震震下定决心辞职回家,1月31日交接完工作,第二天他就收拾完所有行李准备回家。
“1月18日可以买2月1日的票,我五点多就开始刷了。”从苏州到洛阳的24趟火车,张震震一张票也没抢到,即便他选择了“候补”,可直到2月1日也没捡到“漏”。
为了能尽快回去,张震震选择到汽车站买票。意外的是,到洛阳的汽车也没票了。听朋友建议,他买了一张到西安的车票,打算坐到洛阳附近再想办法。
“郑州的降雪预报图是黑色的,这雪咱们不会正好赶上吧?”2月2日下午两点,张震震登上大巴车就听到车上乘客的讨论。
他拉低帽檐遮住眼睛,靠着座位打起盹来,和邻座乘客说:“我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下黑色的雪我也要回家!”
2月3日凌晨,汽车顺利抵达河南境内。天气预报中的雨雪迎头赶来,得益于清理及时,连霍高速河南段还能正常行使。当天上午,张震震到达连霍高速洛阳服务区顺利下了车。
可是,当天洛阳部分地区积雪深度已达14厘米,走出服务区都是难题,张震震怎么回家?
“你好,现在你有啥困难?”高速服务区工作人员一句简短的问候,张震震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连霍高速洛阳服务区的工作人员给我安排了热饭,看我穿的少,还送给了我一件军大衣。吃完饭,他们安排了一辆车送我到市里。”
“我安全到家了,非常感谢你们!”2月4日上午,张震震给连霍高速洛阳服务区的工作人员打去电话,并约定等天气转好了去看望他们。
故事三:困在高速约30小时,难忘送来热水的陌生老人
人物:张淇
路线:广东东宛——河南周口
方式:自驾
“回老家过年!”
从广东东莞回河南周口需要17个小时,忙碌了一年的张淇和爱人于2月3日下午2点,带着家里三位老人出发了。
“在社交平台上看到很多地方都在铲雪,想着在高速上不可能被困很久。”考虑到车上有三位老人,他们准备了泡面、火腿肠、咖啡、奶茶等食品,“足够三顿饭吃了。”
一路上,张淇一家人畅通无阻地行驶到大广高速湖北麻城附近。连续的雨雪,导致高速路上事故不断,车子也被迫停了下来。
而这辆车几乎在30个小时内没有再动过。
被困住只是开头。很快,张淇备的食物吃完了。
“我步行了大概5公里,分两次去服务区打开水。”张淇说,眼看着雪花慢慢变大,婆婆高血糖、公公患有脑梗,老人开始有些焦躁不安,张淇尝试着打服务热线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为了取暖,车子全程一直打着火,没油就去排队加,“老人打开车门,把自己的衣服掀起来,就这样给自己注射胰岛素。”
到了晚上,放眼望去,除了堵在路上的车辆,田间地头没有一个人影。突然,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位热心老人,带着两个孩子,冒着风雪、越过护栏提来了热水。
“因为热水有限,我们成年人都没有怎么喝,全部让给了老人和要冲奶粉的小孩。”2月4日上午,张淇买到了小笼包、玉米、肉肠。
当天夜里,张淇在睡梦中听到有人敲车窗。睁开眼一看,一位身穿白色羽绒服的大哥正在喊人推车。
“有那些车打滑了走不动,我们就下去帮忙一起推,团结一致才走过那个最堵的地段。”当车辆进入河南之后,看到执勤的交警和铲雪车,张淇顿时感觉“有希望了”。
“回家的路特别艰辛,但是平安到家很幸福。”
2月5日晚6点,张淇和家人顺利到达河南周口市区的一家饭店,当想念已久的家乡菜端上桌,她体会到了久违的年味儿。
2月6日,距离除夕还有短短几天,有的地方雨雪持续,有的地方冰冻初歇,车站、高速、乡间……都能看到携家带口风尘仆仆的身影。
他们都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年三十儿的饺子得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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