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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美国《华盛顿邮报》网站5月7日报道，研究人员对数以千计的录音进行了研究，发现在抹香鲸发出的连串“咔嗒”声中存在一个“抹香鲸语音字母表”。这一发现表明，这些鲸鱼的交流系统比此前认为的复杂得多。

此项研究还为近一个世纪以来对动物和昆虫的研究增添了新内容，削弱了一个长期以来的观点，即只有人类拥有一套复杂的相互交流系统。

对抹香鲸来说，被称为尾音的阵阵咔嗒声可分为不同种类，构成语音的基础，就像人类语言是从我们组合成单词和句子的不同声音中产生的一样。

抹香鲸通过改变持续时间、节奏和节拍，把这些尾声编成大约300种，有时还会加上额外的咔嗒声。研究人员在发表于《自然·通讯》杂志上的一项研究中描述了他们的发现。

这项新研究的作者之一、麻省理工学院电气工程与计算机科学副教授雅各布·安德烈亚斯说：“这里要补充的非常重要的一点是，我们仍然不知道你要将尾声视为一个单词，还是像一个句子，或者像一个单独的元音或辅音。”

安德烈亚斯说：“这里最大的收获就是你要弄清楚它们到底在说什么，这个交流系统是如何奏效的，以及探索这些语音背后的意义。”

他说，将这些特定的叫声与鲸鱼的行为联系起来，“这是我们现在正在积极做的事情”。

没有参与这项研究的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心理学名誉教授罗伯特·赛法特称这项研究新颖且重要。他说：“这也是一项技术成就，因为研究鲸鱼的交流带来了在研究容易观察到的陆地物种时没有遇到的问题。”

抹香鲸不会像座头鲸那样唱歌。它们发出咔嗒声来探测猎物，并利用它们的发音唇进行交流，这个器官位于鼻子开口处，由脂肪和结缔组织组成。发音唇非常短暂地张开，然后啪地合拢，发出响亮的咔嗒声，然后声音在鼻腔中被放大。

抹香鲸的咔嗒声在海洋中相当于170分贝，和猎枪的爆炸声一样响。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说，超过120分贝的声音会对人的耳朵造成直接伤害。

抹香鲸在海洋中游弋时，会潜到水下3200英尺(约合975米)的地方，抓捕鱿鱼和其他猎物。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语言学助理教授加斯珀·贝古什说：“它们45分钟后才上来，你不知道它们会从哪里出来。”贝古什与非营利性组织鲸类语言翻译倡议合作，该组织对这项研究很有帮助，但他没有参与《自然·通讯》的研究。

在这种具有挑战性的条件下，鲸类语言翻译倡议的研究人员一直在多米尼加岛附近加勒比海东部给一个大约60只抹香鲸的群落录音。船上的工作人员必须离鲸鱼足够近，才能用长塑料棒将带有录音设备的吸力标签贴到鲸鱼身上。

在这项新研究中，来自鲸类语言翻译倡议、麻省理工学院和多米尼加抹香鲸项目的科学家们利用算法将记录下的抹香鲸尾声分类。他们发现了18种不同的节奏、5种节拍和两种不同类型的额外咔嗒声，他们称之为装饰音。

论文的另一位作者、麻省理工学院计算机科学和人工智能实验室研究生普拉蒂尤莎·夏尔马说：“这些装饰音是在交流的关键时刻出现的。很多时候，当出现一个装饰音时，另一头鲸鱼就会加入对话，或者对话就会结束。”

研究人员还发现了三种不同类型的自由节奏，即尾声的持续时间略有变化。他们计划利用自己的分析来制造能用于机器学习的工具。

对动物和昆虫之间交流的研究可以追溯到奥地利科学家卡尔·冯弗里施的研究。他在20世纪40年代对蜜蜂摇摆舞进行了研究。他发现，蜜蜂利用这种舞蹈来交流食物来源的距离和方向。冯弗里施因蜜蜂研究获得了1973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此后，科学家们发现，鸟类、非人类灵长类动物、大象和埃及果蝠等许多动物都有自己的交流系统。

2012年出版的《怪医杜立德：了解动物的语言》一书的作者科恩·斯洛博奇科夫花了35年时间研究草原犬鼠的叫声，发现它们用不同的叫声来交流潜在捕食者的类型、大小和颜色。它们还增加了一项内容，即当潜在的捕食者——人类——向空中开枪时。

在看过有关抹香鲸的论文后，斯洛博奇科夫说：“我认为他们在海洋哺乳动物身上发现了我们在陆地动物身上发现的东西，这太棒了。”

就在几周前，斯洛博奇科夫和其他研究人员在一次互联网研讨会上讨论了利用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对其他物种的交流系统进行解码的可能性。这次研讨会由非营利性组织圣菲研究所和智库“种间网络”主办。

斯洛博奇科夫说：“人工智能确实能帮助我们，因为它善于发现模式。”

斯洛博奇科夫不再到野外去研究草原犬鼠，他现在是一家名为Zoolingua的公司的创始人和首席科学家。该公司正在研究一种狗语翻译器。他说，这个设备将是一个内置人工智能的手机应用程序，“将告诉你(狗)说什么，例如‘我饿了’或‘我真的需要去撒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