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浙江杭州的烟民和广大市民都在关注着当地公共场所控制吸烟条例的修改,这次修改拟删除此前征求意见稿中受到外界褒扬的“室内公共场所、工作场所全面禁烟”措辞,允许室内设置吸烟区。这一修改意见引起了很大争议。

　　在社会控烟共识越来越高,以及不少城市都分别通过无烟立法,确立公共场所全面禁烟原则的大环境下,杭州的控烟条例修订,竟然把已经写入修订稿的“室内公共场所全面禁烟”删除,允许在室内设置吸烟区,这确实让人意外,也与当前整个社会的禁烟趋势存在不小的违和感。

　　应当承认,这种修订方向或许不无现实考量。比如,一种常见的说法是,全面禁烟也应该有个过程,与其“一刀切”禁止,不如先允许在室内设置专门的吸烟区,这样反倒更能减少室内的违规吸烟现象。但这种现实考量却未必经得起推敲。

　　首先,根据相关科学研究,公共场所设置吸烟区或吸烟室将不可能完全避免烟草烟雾的危害。即使是最精细的通风系统,也无法保护人们免受二手烟的伤害。其次,室内设置吸烟区,很可能形成一种不良暗示,将弱化整个室内环境的禁烟氛围。再者,如果说“一刀切”进行室内禁烟,存在执法难度,那么,设置吸烟区后,相关执法难度未必就更低,甚至还可能产生一些不必要的争议,制造执法模糊空间。就此而言,希望通过允许室内设置吸烟区的办法来迂回实现全面禁烟,恐怕有点过于理想和想当然了。

　　事实上,室内公共场所全面禁烟,与其说是一种法规要求,不如说是一种意识层面的提醒,传递的是一种控烟的决心和力度。而这种控烟要求一旦放松,便很可能对社会的控烟观念形成负面诱导,甚至有吞噬已经取得的控烟成果之虞。如统计显示,目前北京、上海、深圳等十八个城市都通过了无烟立法,覆盖了全国总人口的十分之一。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越来越多的城市加入到无烟立法的行列中来,而出现一个“例外者”便可能破坏这种好不容易凝聚的共识和示范效应,甚至带来反面暗示。这正是杭州做法最值得警惕之处。

　　不过,结合现实看,杭州的“反向”操作未必不是当前控烟现状的一个真实注脚。尽管近几年,已有更多的城市出台了相关控烟法规,公共场所禁烟规定的执行也较之过去有所进步,但总体而言,当前的控烟形势仍难言取得压倒性胜利,一定程度上,可以说仍处于僵持阶段。一个标志性表现,便是全国性的公共场所控烟条例,已经修订了3年多,至今仍未出台。这种控烟现状下,一些地方的控烟立场出现“反复”甚至“开倒车”,或许就是大概率了。

　　一个城市的“破例”,表面看影响有限,但其背后,却可能对应着当前一些地方在控烟上的一种较为普遍的暧昧与纠结心态。从这个意义上说,杭州直接在规则的修订上将这种犹疑立场表露出来,便是再次提醒社会,室内公共场所全面禁烟真的是“不进则退”,不容丝毫懈怠。(朱昌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