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特约评论员 佘宗明
英国散文家威·赫兹里特说:偏见是无知的产物。
偏见的确连着无知,但偏见的培养皿不只有无知,还有缺乏共情心同情心下的敌意。
偏见更进一步,则是污名化、歧视和排斥。
几乎每次疫情,都是污名化与歧视现象的“高发期”。这次也不例外。
显性的,有“武汉肺炎”“中国病毒”等称谓;隐性的,则有很多“嘴上不说,身体却很诚实”的排“鄂”行为。
它们都在用恶意增加对立,用无知制造伤害。
1
“污名化比病毒更严重”,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曾多次这么强调。
可国外有些政客却对此选择性失聪,“中国病毒”“武汉肺炎”是他们挂在口头的高频词。
将病毒跟具体国家、地区“绑定”,本质是疫情政治化之下的污名化。
社会学学者林克与费兰曾将污名化过程分解为五步:贴标签、原型化处理、地位损失、社会隔离和社会歧视。
不用世卫组织“盖章”的正式名称,强调疫情早期蔓延的地域属性,就意在贴标签。
这类以“地名+病毒”式命名贴标签的手段,除了诱导许多人产生简单归咎倾向,诱发国别和族群歧视,别无意义。
历史教训就摆在那:几个世纪前,梅毒在欧洲肆虐,一场“标签化命名大战”由此掀起——意大利人管它叫“法国瘟疫”、“高卢病”,法国人则称之为“那不勒斯病”,针尖对麦芒;再后来,波兰人叫它“法国病”,俄罗斯人叫它“波兰病”,阿拉伯人称之为“基督徒病”,印度人叫它“葡萄牙病”……这也成了污名化社会研究中的经典案例,病毒命名成了妖魔化对方的“黑武器”,跟科学溯源无关。
而20世纪的“布尼亚病毒”“寨卡病毒”“汉坦病毒”“埃博拉病毒”“纳瓦霍流感”等,都是用爆发地为病毒命名。
结果就是:这成了助长种族歧视的现实因子。将病毒命名跟地域关联,让所在地民众成了污名化的买单者:他们承受病毒侵袭风险的同时,还得承受社交被排斥、就业被歧视、出门被另眼相看之痛,“毒”名远扬之下,整个地方发展也会受阻。
为规避流行病不当命名带来的歧视问题,世卫组织、世界动物卫生组织以及联合国粮农组织也制定了病毒命名指导原则,不涉及地理位置、动物、个人或人群。
很显然,“中国病毒”“武汉肺炎”的提法,架空了这些去污名化的命名原则。
某些政客将此类提法纳入政治博弈的架构下,通过制造“自我与他者”二元对立模型,转移矛盾、祸水东引、甩锅卸责。
但这样以邻为壑地贴标签,很难抹去种族主义的底色,还会给歧视添砖加瓦。那些歧视亚裔的街头举动与此合流,成了新的“流行病毒”。
针对“中国病毒”式的污名,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就发出呼吁,“全球各国必须共同行动,守望相助,减缓病毒的传播……应相信科学,拒绝污名化。”
国际社会对此表示反对的也不少:欧盟外长博雷利就说,“病毒没有国籍,也不在意边境。新冠病毒不是中国病毒,正如西班牙流感不是西班牙的疾病一样。”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主任罗伯特·雷德菲尔德也直言“将新冠病毒称为‘中国病毒’是错误的”,美国顶级传染病专家安东尼·福奇也公开称对此无法认同。
究其原因就是:借疫情搞国别歧视,与人道主义背道而驰,也有违基本的普世伦理。
2
歧视“有毒”,甚至比病毒更毒。这句话对所有歧视一体通用——无论是国别歧视,还是地域歧视。
揆诸现实,对湖北人、武汉人的歧视,不止来自于国外有些人“中国病毒”“武汉肺炎”的称谓,还有国内有些人的排“鄂”举动。
疫情发生以来,中国社会各界对湖北、武汉的驰援与帮助,确实代表了主流呼声。但从媒体报道的情况看,针对湖北人、武汉人的歧视与排斥现象时有发生。
比如,1月下旬,多地武汉返乡人员配合调查后个人信息被泄露,隐私信息在微信群内热传,部分人遭到电话骚扰和上门谩骂;
比如,有些宾馆直接拒绝为滞留在当地的湖北籍旅客提供住宿;
比如,不管对方有无疫情重点地区旅居史,凡是身份证“42”开头就拒载;
比如,有高速服务区设立“湖北籍专厕”;
比如,有的企业直接规定不录用湖北籍员工,有居住在湖北之外的湖北籍员工返岗被无故解雇,有火神山援建者回乡后找不到工作。
最新的两个例子,则是两个湖北籍返岗人员的辛酸遭际——
3月19日,持健康码绿码的湖北籍男子谭先生回贵阳复工,因未提前报备当地居委会(快到贵阳时曾打电话告知),不被允许下车、无奈只能在车上待八九个小时,即便因内急想上厕所也被告知,只能在车内用塑料袋解决,“一下车,就报110”。
3月23日,怀孕一个多月的覃女士从湖北恩施咸丰县返回惠州,因出现流血现象赴当地医院进行孕检,可连续两家医院都以“其隔离期未满拒绝就诊”、“等核酸检测结果出来才能进行治疗”为由,拒绝为其做B超。直到她半夜前往第三家医院惠州市第一妇幼保健院,才如愿做了B超、开了安胎药。如今当地有关部门已介入调查。
乍看起来,这只是管控加码、设防过度,是不够人性化。但更深层次的问题还在于,对离鄂返程人员的“心结”并未打开,仍避“鄂”不及。所以,他们才会僵化行事、花式“阻鄂”,乃至设法刁难。
3月27日,江西九江一度将交通卡口设置到湖北黄梅小池镇一侧,限制湖北地区民众出省,一度发生冲突。
对湖北人不是温柔以待而是苛刻对待,不是敞开心怀而是戴着有色眼镜,不是抛开成见而是人为设障,不是从实际出发解决他们的困难而是制造困难,这其实也是回到地域歧视的老路子上。
这对湖北人是权利上的损害,也是精神上的伤害:他们在过去两个月里付出良多,本该被善待而非被刁难。
这些行为也是在给湖北人、武汉人贴上耻辱的标签。类似行为多了,无异于伤口撒盐,势必将很多湖北人推入“疫情恐惧+社会排斥恐惧”双重恐惧中,也让整个社会失去人文温度。
3
因疫情而污名化中国或歧视湖北人,都是防疫重心的跑偏,也是自我人格的矮化——有智识与品格之士都会意识到,该被矛头一致对准的,是病毒,而不是“人”。
如果非要说,“人”也该被拒斥,那该被拒斥的,就是那些歧视者。
歧视就是歧视,不会因疫情沾边就变得合理化了。
不歧视是文明社会的底线,也是科学防疫的一部分。
某种程度上,大疫当前,无论是国别歧视,还是地域歧视,都是在为“疫”作伥。
从病毒危害性来讲,病毒不分国别,不会因为“地名+病毒”式命名就自动画地为牢,将扩散半径限于当地;病毒也没有籍贯,不会看身份证选择性地感染。嚷了再多“中国病毒”“武汉肺炎”,也无益于阻击疫情;对湖北籍嫉“鄂”如仇,只能增加隔膜。到头来,这反而会消减共同抗疫的共识基础,让病毒有了更多的可乘之机。
尤需警惕的是,此次疫情成为引爆地域歧视的新引信。
这些年来,内嵌到那些“地图炮”“鄙视链”中的地域歧视很是常见。北京本地人嘴中的“王德彪”,上海人说的“硬盘”,两广人说的“捞佬”,港人口中的“蝗虫”,都是地域歧视在外地人称谓层面的显现。
而河南人确实是“歧视主义的接锅人”。无论是那句“十亿人民九亿骗”的顺口溜,还是很多新闻跟帖下面对河南IP的地域攻击,都是写照。这制造的是族群对立与地域性仇视,最终也会造成相互伤害。
而从内心拒斥这种毒瘤式存在,也该是人们经受现代文明观念砥砺后的价值自觉。经此一“疫”,针对湖北人、武汉人的地域歧视会否潜滋暗长,还不好说,但必须警惕。
就眼下看,我们还应拿出反对国别歧视的态度,去反对地域歧视。歧视是同个母胎孕育的,没有好坏之别。不论是国外政客贴“中国病毒”标签,还是国内少数人给湖北人、武汉人贴耻辱标签,都源于无知和敌意,都是反文明。
所以,在反歧视这点上,我们的目光要向外张望,也要向内审视——而不是只挑自己想反的反。
要始终记住一点:
凡是歧视,都该摒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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